趙  榮

成都，本不是計劃中要來的地方。青城山，本也不是計劃中定去的地方。但我還是來了，還是去了。就像有些人。大抵是不會遇見的，但是還是遇見了。有些事，許是不會經歷的，還是經歷了。生活充滿很多不確定性，有時我們不知道下一站的風景是什么，會遇見怎樣的人，會有什么對白。  

有朋友開玩笑說，我應該去峨眉山的，怎么不去呢。呵呵。我們一行人在下午未時左右到達青城山下。彼時已筋疲力盡。在山下找了家餐館餓狠狠的飽餐一頓，待元氣恢復便興高采烈的打車到售票處，買了青城山后山門票。登山之行就這樣開始了。    

靠著并不清晰的回憶來描述青城山之景和登山之感，未免有諸多文字描寫不盡之處，可姑且只能盡力打開記憶的閥門，回憶點點滴滴。包括一花一草，一水一木。

提起登山，我的腦海中會不由自主的想起“累”。但是累并快樂著。據說，青城山享有“青城天下幽”的美譽。好像此山也不負此美名。踏上青城山之土，四看環(huán)繞著的群巒，盡是一片蔥蘢幽翠。起初是寬闊的柏油路，后來便真的是爬山了。

踏著一梯梯潔凈規(guī)整的連綿石階，丹梯兩側枝葉蔽天，不時需用手去推開枝葉彎身前行，望著蜿蜒曲折的山路著實無法揣測前方的路又是什么？好似這山神故意創(chuàng)造這山景之時就是要杜卻別人的猜測哩。有時當你以為已經快翻過這座山時，熟不知卻是自己會錯意了。山間時有溪水潺潺流淌，飛瀑和水潭常伴梯側，置身其中頓感每一寸肌膚都被清涼環(huán)繞。真可謂：丹梯千級，曲徑通幽。很多梯級都只容得下一人通過。行至某一處時，天空中飄起了牛毛細雨，被細雨打濕的青草和山木散發(fā)出陣陣清香，這純自然的清香讓人神清氣爽，減了登山的幾分疲意。

細雨停后。我感覺好像置身于王維的詩中“空山新雨后”，我多想停下腳步，伸出雙手擁抱著清涼幽靜的山色，感受著被重山環(huán)繞之下的奇特體驗。但是暮色漸進。不得不加快步伐。耳邊偶有不知名的鳥兒輕輕呢喃，我也來不及聽，做一個匆匆過客。路過一處水潭時，潭水太清澈，還泛著綠意，我同幾個小伙伴實在忍不住了，放緩步伐，向潭水邊靠近，澆出水洗洗手，清涼的水帶著絲絲水草的味道在我們的手心攤開瀉下，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人怎能不愉快呢？都說“有山皆圖畫，無水不文章”在這山水相伴、山明水秀的青城山，不知激發(fā)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思，陶冶了多少人的心靈。難怪杜甫寫下“自為青城客，不唾青城池。為愛丈人山，丹梯近幽意?！钡拿洌梢娖渖街o，山之幽，水之清，水之綠。

暮色不期而近，我們不再爬梯，而是走在羊腸石徑上。兩旁的樹木變得挺拔高俊，游人漸少，我不知道我在哪里，位于哪座山，只知道在半山腰。于是，我們開始邊走邊詢問路人這里離附近最近的客棧還有多遠。夜至山涼，穿著半袖衣服的我感覺到皮膚的冰涼，像放在冰箱里保鮮的食物。山間變得更加空曠堅硬，不似午后我們來時的溫潤柔和。借著不很暗淡的天色，有時我也能清晰的辨出路旁大樹裸露的無章的樹根，他們是歲月血脈的青筋，無聲的敘說著時光的印記和青城山的厚重感。周圍不經意的蟲鳴、鳥鳴，總能觸動我敏感的神經，難怪古人語“鳥鳴山更幽”。

雨水嘀嗒遇客棧，肚唱空城見佳肴，周公催睡逢床鋪。我們走進一家客棧剛坐下，還沒舒口氣。雷聲就不絕于耳，雨水開始從房檐、樹葉間落下，發(fā)出嘀嗒嘀嗒急促的聲音，然后又沿著山間小路流淌。當時心里的慶幸勁簡直比看見喜愛的慕斯蛋糕還高興。我同兩個女生（敏和萍）迫不及待的點了菜，等熱騰騰的菜端上來時，我們就催促麻將桌前的男生趕緊來吃飯。我覺得那飯?zhí)叵悖饲安惶晳T成都米飯的我，竟然也吃了兩碗還是三碗。我到現在想到自己當時狼吞虎咽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。吃完飯后，看著一片狼藉的桌子，瞬間很有成就感，我終于吃飽了。喝足飯飽之后就是睡覺了，我們幾個女生困得不想玩了，就推開房間的門，身子向后一倒直接倒在床上。任憑那幾個男子漢在樓下喝酒聊天。

第二天，初晨的陽光透過簾子照進屋子，在地上投下明晃晃的一片光影?？恐貞?，我不是很明晰的記得是七點過還是八點過我們吃了早餐后出發(fā)了，繼續(xù)爬山之行。清晨空氣微冷，路旁的草堆里還有未化落的露珠，我不得不裹緊了衣服。山風輕拂著我的臉龐，很是輕柔，像兒時母親的撫摸。

走的路越多，瞌睡漸漸醒了。太陽不再嬌羞，開始大面積的照射整個青山。那些被陽光照射著的樹葉，發(fā)著光，用手觸摸，陽光也投在手上，一切都那么寧靜而美好，像溫柔的女子。有時，我們也會看見山間萬綠叢中會有小花綻開，像出塵脫俗的仙女靜靜的立在那里，不問世俗世事，不管人間情恨。山風一吹，纖柔的花瓣微微顫動，使人好生憐意。但是風止，又一切歸于平靜，好像什么也沒發(fā)生過，不覺暗笑自己倒是多情了去?；m纖柔，但是也有它可承受的生命之力，這些力量反而助長它更加嬌艷動人，而人呢？人也如花一樣，都有其能承受的生命之力。有些力量或者重量看起來雖然并不招人待見，但是也能促使一個人勇敢前行，在人生路上我們何嘗不如那花呢？

未來青城山之時，早有耳聞，青城山是道教圣地。我一直納悶在山上都沒多見佛像或者廟宇。后來走在懸?guī)r峭壁中，曲徑轉彎處，我抬眼一望?？匆娏艘蛔鹱鸱鹣裨谑谏洗Ａⅲ叩湾e落、有些還設有佛壇，頓時心生莊嚴之感。趕緊百度一下，才得知這是“白云萬佛洞”。相傳唐代白云禪師在此隱居修煉成佛，古為佛教徒精修之地，歷代名僧輩出，在中國佛教歷史上有過中重要的地位。群洞中，有著名的觀音洞、通天洞、地藏洞、九僧洞以及雄偉壯麗的白云寺和觀音殿。不此間，時有來往的人虔誠的燒香拜佛。我們依山勢而行，佛像從北至南綿延約3公里，看著那一尊尊栩栩如生的佛像，油然而生出一種對道教文化的敬仰之情。連步伐都變得堅定踏實。

經過一番跋涉攀登之苦后，我們終于爬到了山頂。我長吁了一口氣，眺望著遠處起伏的群峰，感覺不可思議，自己竟然從山腳爬上了山頂。心中的快感和疲勞都不言而喻。

下山的時候來到一處小湖邊，湖被青山環(huán)繞，似乎連頭頂的天空也泛著綠意。湖邊立一石，曰：翠映湖。湖上有一小島，島上有亭、碧波兩側、青山倒映、渡船穿游、曲折湖岸、古樹藤花、苔蔓叢生、飛鳥輕略、畫意盎然，幽翠醉人、別有風味。湖全長約50米，繼續(xù)爬山必得渡過此湖，恰逢對面的有條撐桿的擺渡船劃來，小擺渡船大概容納三四十人。我們每人花了2元的坐船費，感覺眨眼就到對面了。

本來想要在中午時刻到達山腳的，熟知現在已是下午二時，而我們還在半山腰，還有長長的一段山路等著我們呢。一番商議之下，我們決定坐索道下去。大概用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我們到達山腳了，從纜車里出來，整個人兒都精神好了許多，終于要回成都了。

幾經周折之后，到底是到達了成都，在下午五時左右。

為了趕上回去的火車，寬窄巷子是不能去了，這為我第二次去成都提供了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
窗外的風柔柔地吹拂，陽光曾拾撿起青春斑駁的剪影，你我走在初秋的小路上，一座山與一座城，因為你們的陪伴而變得暖心。